我只担心一件事,我怕我配不上自己所受的苦难。

我一直在考虑一件事情,那就是、我是否对得起我所经历过的那些苦难,苦难是什么,苦难应该是土壤,只要你愿意把你内心所有的感受、隐忍在这个土壤里面,很有可能会开出你想象不到、灿烂的花朵

There is only one thing that I dread: not to be worthy of my sufferings.
我只担心一件事,我怕我配不上自己所受的苦难。

人这种卑鄙的东西,什么都会习惯的。

对具有高度自觉与深邃透彻的心灵的人来说,痛苦与烦恼是他必备的气质。

卑鄙的灵魂摆脱压迫后便要压迫别人。

最要紧的是,我们首先应该善良,其次要诚实,再次是以后永远不要相互遗忘。

人穷,您还能保持与生俱来的高尚的情操,可是穷到一无所有,那就任何人在任何时候都办不到了。对于一个一贫如洗的人,甚至不是用棍子把他从人类社会中干出去,而是应该用扫帚把他扫出去,从而使他斯文扫地,无地自容。

上帝与魔鬼在那里搏斗,战场便在人们的心中。

让以前的事都过去吧,和以前的世界一刀两断,再不想听到它的任何情况,任何消息,到一个新的世界,新的地方去,从此不再回头!

有时,一个人遇上强盗,整整半小时感到死亡的恐惧,最后,刀架到脖子上,反倒什么都不怕了。

阿廖沙感叹道。”我认为,在世上人人都应该首先爱生活。“ ”爱生活胜于爱生活的意义?“ ”一定得这样,像你所说的超越逻辑去爱,一定得超越逻辑,那时我才理解其涵义。”

要正直地生活,别想入非非!要诚实地工作,才能前程远大。

可怕就可怕在,这类阴森可怖的事情对于我们已不再是恐怖的了!这才是可怕的事情,骇人听闻的是我们的见惯不怪,而不是这一名或那一名个人的个别罪行!这类案件,这些时代特征向我们预示着未来不容乐观,而我们的态度却如此冷漠,不痛不痒,原因到底在那里?是不是我们玩世不恭,?是不是在我们这个还如此年轻却未老先衰的社会里,智慧和想象力过早的枯竭了?是不是我们的道德准则已在根本上发生了动摇?

谁能把生死置之度外,他就会成为新人。谁能战胜痛苦和恐惧,他自己就能成为上帝。

金钱当然是一种专横跋扈的权力,同时也是最高的平等,它的全部主要力量就在这一点上。金钱会把一切不平等削平。

对自己说谎和听自己说谎的人会落到这样的地步:无论在自己身上还是周围,即使有真理,他也无法辨别,结果将是既不自重,也不尊重别人。一个人如果对谁也不道理,也不没有了爱;在没有爱的情况下想要消遣取乐,无非放纵情欲,耽于原始的感官享受,在罪恶的泥淖中完全堕落成畜类,而一切都始于不断的对人和对已说谎。对自己说谎的人最容易怄气。

什么更好——廉价的幸福好呢,还是崇高的痛苦好?你说,什么更好?

在现实主义者身上,并不是奇迹产生信仰,而是信仰产生奇迹。

金钱是被铸造出来的自由。

“我不明白,当一个人走过一棵树影婆娑的大树,怎能不感到幸福呢?当您能跟一个您所爱的人说话,怎能不感到幸福呢!……世界上这样美好的事物比比皆是,连最不可救药的人也会认为它们是美的。您不妨看看孩子,看看朝霞,看看正在生长的青草,看看那些注视着您的、爱您的眼睛……”

人是不幸的,因为他不知道自己是幸福的。

犯罪是对社会组织的不正常现象的抗议。

在大多数情况下,人们,甚至恶人,要比我们想象中的他们幼稚得多、天真得多。其实我们自己也一样。

世界宣称已经自由,尤以近来为甚,可是我们从他们的自由中看到的是什么呢?只有奴役和自戕!因为世俗社会说:“你有欲望,那就满足你的欲望,因为你和大富大贵的人拥有同样的权利。不要怕满足欲望,甚至还应有更多的欲望,”——今日的世界便是这样教导的。世俗社会认为这便是自由。这种扩大的权利会导致什么后果?对富人来说是自闭和精神自戕,对穷人来说则是眼红和谋杀,因为权利是给了,而满足欲望的办法尚未指明。

猎珍贵的野兽……开采金矿……这都是冒险。但是他们倒有办法,找到了一个丰富的矿井!他们可以取之不尽!他们已经得到了好处!他们都习惯了。他们开头哭泣,后来就习惯了。人是卑鄙的东西,什么都会习惯的!

是的,犯罪行为似乎是不能单从犯罪已构成的事实这一现成的观点来理解的,犯罪的哲理要比人们想象的更为深奥。不用说,监狱和强制性劳动制度是感化不了犯人的,这一切只能惩罚他,只能保障社会的安宁,使社会不再遭受这些凶犯的进一步破坏。监狱和最繁重的苦役只能在犯人心中助长仇恨,增加他们对被禁止的安逸享乐的渴求和令人可怕的轻率。我深信,这种受到过分赞扬的单独囚禁制度只能达到虚伪的,骗人的和表面的目的。它吮吸着人的生命之液,摧残,惊吓着人的心灵,使人的心灵衰弱枯竭,然后把这个精神上已枯萎成木乃伊的半疯的人,捧出来当作感化和忏悔的典范。不消说,奋起反抗社会的罪犯是仇视社会的,他们几乎总是认为自己无罪,而有罪的是社会。

当我们自己不幸的时候,我们对别人的不幸感受更加深切;感情的趋向不是分散,而是集中……

事情是很简单的人,全部秘诀只有两句话:不屈不挠,坚持以底。

"你为何不骂我,,却拥抱我?” "因为世界没有比你更不快乐的人了。"

一切都会过去的,惟有真理长存。

在这个地球上,我们确实只能带着痛苦的心情去爱,只能在苦难中去爱!我们不能用别的方式去爱,为了爱,我甘愿忍受苦难。我希望,我渴望流着眼泪只亲吻我离开的那个地球,我不愿,也不肯在另一个地球上死而复生!

一个人,无论何时何地,也无论他是谁,都喜欢做他愿意做的事,而根本不喜欢像理性与利益命令他做的那样去做事;他愿意做的事也可能违背他的个人利益,而有时候还肯定违背。纯粹属于他自己的随心所欲的愿望,纯粹属于他自己的哪怕最刁钻古怪的恣意妄为,有时被刺激得甚至近乎疯狂的他自己的幻想——这就是那个被忽略了的最有利的利益,也就是那个无法归入任何一类,一切体系和理论经常因它而灰飞烟灭去见鬼去的最有利的利益。所以这些贤哲们有什么根据说,每个人需要树立某种正常的,某种品德高尚的愿望呢?他们凭什么认定每个人必须树立某种合乎理性的、对自己有利的愿望呢?一个人需要的仅仅是他独立的愿望,不管达到这独立需要花费多大代价,也不管这独立会把他带向何方。

对于一个病人来说,仁爱、温和、兄弟般的同情,有时甚至比药物更灵。

凡是新的事物在起头总是这样的,起初热心的人很多,而不久就冷淡下去,撒手不做了。因为他已经明白,不经过一番苦工是做不成的,而只有想做的人,才能忍得过这番痛苦。

人果然造成上帝。奇怪的并不是上帝确实存在,这一点并不神妙,神妙的是这一思想---上帝不必可少这一思想---居然会钻到人这样一种野蛮而凶恶的动物头脑中去。 对比上帝,土耳其人的例子:“如果世上不存在魔鬼,那么是人创造了魔鬼,是人按照自己的摸样造出了魔鬼。

一个人往往能忍耐若干年, 他俯首听命,忍受最残酷的刑罚,可是有时候,为了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为了一件微不足道的琐事,甚至什么都不为,却突然发作来。从某种观点来看,甚至可以把他叫做疯子;可是人就是这样的。

一个人如果对谁都不尊重,也就没有了爱;在没有爱的情况下想要消遣取乐,无非放纵情欲,耽于原始的感官享受,在罪恶的泥沼中完全堕落成畜类,而一切都始于不断的对人和对己说谎。

我不能同镀金的邪恶和睦相处!

起初,我只是感到不寂寞罢了;我开始很快好起来;到后来,我感到每天都很宝贵,而且越往后越宝贵,所以我也就开始注意到这点了.我躺下睡觉时感到很满意,起床的时候就更幸福了

我是个有病的人……我是一个心怀歹毒的人。

地狱是什么?”我以为它是“由于不能再爱而受到的痛苦”

对杀人者处以死刑,是比罪行本身不知要重多少倍的惩罚。根据判决杀人,比强盗杀人不知要可怕多少倍。夜里在树木中被强盗割脖子或用其他方法杀死的人,一定直到最后一刹那还抱着得救的希望。有这样一些例子:一个人喉管也给割破了,可他还没有绝望,还想逃脱,还在求饶。可是,对于被处决的人来说,这最后的一点希望却毫无疑问被剥夺了,抱着这点希望死去本来可以减轻十分之九的痛苦。死刑可怕的痛苦就在于比,在于明明白白地知道没有得救的希望。世上没有比这更难受的痛苦了。

指逼女为娼 不花本钱,尽快地不劳而获地发财!大家都习惯于享受现成,仰赖别人,吃别人嚼烂的东西。

大家都杀人,在世界上,现在杀人,过去也杀人,血像瀑布一样地流,像香槟酒一样地流,为了这,有人在神殿里被戴上桂冠,以后又被称作人类的恩主。

残暴是一种习惯,它不断地发展,最后发展成为一种病态。我认为,一个最高尚的人也可以因习惯而变得愚昧无知和粗野无礼,甚至粗野到惨无人道的程度。血与权令人陶解,使人变得冷酷无情,腐化堕落;到最后,就连最反常的现象也会为头脑和感情所接受,甚至感到十分惬意。人和公民被毁灭于暴君之手,到那时要想恢复人的尊严,要想忏悔,要想得到复生,就几乎是不可能的了。这种恣意妄为,甚至会对整个社会产生有感染力的影响, 因为这种权势是有诱惑力的。如果社会对这种现象熟视无睹,那么,社会本身的基础也就会受到传染。

我唯一担心的是我们明天的生活能否配得上今天所承受的苦难。

我是否对得起我所遭受过的苦难?

一百个疑点决不能构成一件证据。

谁掌握着人们的良心和面包,就该由谁来统治他们

可是一个新的故事,一个人逐渐再生的故事,一个他逐渐洗心革面、逐渐从一个世界进入另一个世界的故事,一个直到如今根本还没有人知道的现实的故事正在开始。这个故事可以作为一部崭新的小说的题材——可是我们现在的这部小说到此结束了。

要知道幻想也是在一定的条件下产生的!
我回忆起当时的幻想也是忧郁的,尽管以前的情况并不见得好些,但毕竟感到当初生活似乎轻松和安宁一些,没有如今缠住我不放的这满怀愁绪,没有如今叫我白天黑夜都不得安宁的良心责备,没有这些阴暗郁悒的内疚。我常常问自己:你的幻想到哪里去了?我摇摇头说:岁月飞逝得真快!然后又问自己:你用自己的岁月做了什么?你把自己最好的年华埋葬到何处去了?你这几年究竟是不是活着?

因为人是为幸福而生的。谁十分幸福,谁就完全有资格对自己说:我在这世上履行了上帝的约言。所有虔诚的人,所有圣者,所有神圣的苦修者全是幸福的。

因为我在成长,从过去的理想中挣脱出来了,这些理想已告粉碎、瓦解,既然没有另一种生活,就得从这些残垣断壁中把它建设起来.

一个人的后半辈子均由习惯组成,而他的习惯却是在前半辈子养成的。

什么人得到便宜呢?单单便宜了那些没良心的,因为他们压根儿没有良心,怎么会受良心责备?而倒霉的却是那些天良尚未泯灭,还有羞耻心的正派人……。所以说,在尚未做好准备的土壤上实行改革,何况还是照抄人家的做法——有百弊而无一利! 陀老爷子成功预言了他逝世几十年后俄国土地上的共产主义灾难。也适用于在那之后又过了半个多世纪,在我们这片土地上的灾难。

关于人世间其他的眼泪,尽管整个地球从地壳到地心都浸透了泪水,我却只字不提,我故意缩小了题目的范围。我是一只臭虫,并且诚惶诚恐地承认,我一点也不明白为什么一切被安排成这个样子。我看只能怨人 们自己:给了他们天堂,他们却要自由,明明知道会给自己带来不幸,还是从天上偷了火,所以不值得为他们惋惜。凭着我这可怜的欧几里得 式凡人头脑,我只知道世上有苦难,却不知道谁该对此负责;只知道一切都是互为因果的,道理简单明了

大凡善良的人总喜欢把人往好处想,总是把人想得比实际上更好,总爱夸大他们的好处。对于这样的人来说,以后的幻灭是很难过的,在他们觉得自己负有责任时就更难过了。

我们有时候感谢某些人,确实仅仅因为他们和我们一起活着。我感谢您,因为我遇见了您。

为什么我们大家并不像同胞手足那样?为什么最好的人也总好像有什么事情瞒着别人,不对人说?为什么不直截痛快地把心里的想法说出来,尽管明知道这话说出来不会毫无反响?可是偏偏每个人都要摆出比实际上严峻的样子,似乎人人都怕让自己的感情很快地外露有损自己的尊严

十一月底,天暖雪融,上午九点左右,彼得堡--华沙铁路线上有一列火车正全速驶近彼得堡。空气非常潮湿,大雾弥漫,不知道这天色是怎么亮出来的,真难为它;从车窗里望出去,铁道左右两侧十步以外就什么也看不清楚。旅客中也有从国外归来的;但比较挤的还是三等车厢,而且以忙于营生的微末小民居多,他们一般在不太远的地方上车。经过一夜的旅程,大家照例都很疲倦,眼皮沉得抬不起来,遍体寒冷,苍白的面容微泛枯黄,跟雾的颜色有些彷佛。

首先是最崇高的思想,其次才是金钱;光有金钱而没有最崇高的思想的社会是会崩溃的。

文明只是培养了人的感觉的多样性……除此以外,别无其他。正是由于培养了这种感觉的多样性,人大概才会发展到在流血中寻找乐趣。(...)由于文明的发展,如果说人不是因此而变得更加嗜血成性的话,起码较之过去在嗜血成性上变得更恶劣,更可憎了。过去他肆意屠杀,还认为这是正义行为,因此他消灭他认为应当消灭的人时问心无愧,心安理得;可现在我们虽然认为肆意屠杀是一种丑恶行为,可是我们依旧在做这种丑恶的事,而且还较过去更甚。

“当然,他们有苦难,但是……他们毕竟活着,活得实在,并不虚幻;因为苦难就是生活。没有苦难,生活还有什么乐趣……岂不成了一场没完没了的教堂礼拜?尽管很神圣,可也太乏味了。

而胆怯的幻想却是那么无聊和单调得近乎庸俗,它无非是影子和思想的奴隶,是第一堆浮云的奴隶,一旦浮云遮住太阳,忧伤便会仅仅攥住如此珍惜自己的太阳的真正的彼得堡之心——而在忧伤中哪里还有心思想入非非!

对人不尊敬的人,首先就是对自己不尊敬。

这一切也许恰似这样一种感觉:一个人正从高塔上望着他脚下的深渊,以便最后一头栽下去:一切都赶快结束吧!甚至有一些极其温顺而且从不引人注意的人也这么干。他们中间有些人甚至在这种昏迷状态中炫耀自己。这种人过去越是受压抑,现在就越是渴望耀武扬威,渴望使人感到恐怖。他以别人的恐怖为乐,他喜欢激起别人的反感。他摆出一种不顾死活的样子,而这种“不顾死活的人”有时竟急不可待地盼望着受惩罚,盼望着被干掉,因为到最后连他自己也难以忍受那种伪装的不顾死活的样子了。

无论是人类还是民族,如果没有崇高的理想,就不能生存。

一个最高尚的人也可以因习惯而变得愚昧无知和粗野无礼,甚至粗野到惨无人道的程度

一个人如若不劳动,如若没有合法的、正常的财产,他就不能够生存,他就要腐化堕落,变成兽类

意识到的东西太多了——也是一种病,一种真正的、彻头彻尾的病。

谁身上有什么病,谁就忍不住偏要说它

“您说的是真心话么?那好,在您现在这样坦率承认以后,我想象您是诚恳的,您的心是善良的。即使您达不到幸福的境地,您也应该永远记住,您走的路是正确的,千万不要从这条路上离开。主要的是避免说谎,不说一切谎言,特别是不对自己说谎。留心提防自己的虚伪,每时每刻都小心见识它。还要避免对别人和自己苛求;凡是您觉得自己内心里似乎是恶劣的东西,只要您一旦在自己身上察觉到了,也就等于已经洗干净了。

这个人在一段时间里突然变得无法无天起来。他杀的第一个人是那个压迫他的人,他的敌人,这虽然也是犯罪,但还是可以理解的,也是不无理由的;可是后来他杀的己经不是敌人,而是遇着谁就杀谁,以杀人来取乐,或者为了一句粗野的话,为了有谁看了他一眼,为了凑够整数,有时只是出于这样一种心理:“滚开,别挡我的路,让我过去!”他仿佛是喝醉了酒,仿佛是处于神志昏迷状态。仿佛一旦逾越了那条不可逾越的界限,他就开始沾沾自喜地认为,对于他再没有任何东西是神圣的了;他仿佛急于一下子摆脱一切法律和权力的约束,尽情享受不受任何束缚和限制的自由,充分欣赏连他自己也不能不感觉到的那种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情绪。他也知道,一种可怕的惩罚正在等待着他。

奇特与古怪只会令人生厌,不会博得人们的青睐,尤其是当大家全都想把个 别凑成一致,以便在普遍的混乱之中,竭力求得某种整个的涵义的时候。而怪物大 多是个别和特殊的现象。不是么?不但怪 物“不尽”个别和特殊,而且相反地有时恰恰成为整个社会的核心,而和他同时代 的其他人,却好象遭到一阵狂风袭来似的,不知为什么被暂时从他身边吹散了。

我已经不能再爱了,因为,我再说一遍,我的所谓爱就是意味着虐待和精神上的优势。我一辈子都无法想象还能有与此不同的爱,甚至有时候我想,所谓爱就是被爱的人自觉自愿地把虐待他的权利拱手赠于爱他的人。我在自己的地下室的幻想的所谓爱,也无非是一种搏斗,由恨开始,以精神上的征服结束,至于以后拿被征服的对象怎么办,我无法想象了。

正常的父子关系,不是仅靠神秘主义的偏见维系,而是建立在理智,清醒和严格合乎人道的基础之上。

地狱就是苦于无法去爱。

建塔的目的并不是为了从地上登天,而是把天挪到地上来。

对人应当像对孩子一样小心谨慎,而对有些人则应加倍小心,就像侍候医院里的病人一样。

诚然,没有比做这种人更让人懊丧的了,比如说,虽然很富有,出身也不坏,再加仪表不俗,受的教育也不坏,也不蠢,甚至还很善良,然而与此同时,却没有任何才华,没有任何特点,甚至没有一点怪癖,没有一点自己个人的思想,反正跟“所有的人”一模一样。财富倒有,但并不像罗思柴尔德那样富甲天下;出身世家,但是从来不曾有过任何足以荣宗耀祖的业绩;外表不俗,但风度欠佳;有相当的学识,但是无用武之地;人也似乎很聪明,就是没有自己的思想; 良心是有的,但是待人缺乏宽厚,等等,等等,各方面都如此。世界上这种人多得不可胜数,甚至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多得多。

阴谋是爱情的敌人

只是过了很久以后我才弄明白,这种劳动之所被称作繁重的苦役,与其说它的艰苦程度和永无休止,毋宁说是在于这是一种被迫进行的,不可逃避的强制性劳动。
在苦役生活中,除了失掉自由,除了强迫劳动以外,还有一种痛苦要比其他一切痛苦都更加强烈,这就是:被迫过集体生活。

简洁是艺术性的第一个条件。

要想获得一种见解,首先就需要劳动,自己的劳动,自己的首创精神,自己的实践。

只有当一个人把生与死都置之度外的时候,才能得到完全的自由。这才是一切的目的。……生活是痛苦,生活是恐惧,人是不幸的。现在一切都是痛苦和恐惧。现在人之所以爱生活,就因为他们喜欢痛苦和恐惧。而且他们也这么做了。现在人们是为痛苦和恐惧才活著的,这完全是骗局。现在的人还不是将来的人。将会出现新的人,幸福而又自豪的人。

为什么所有这些爱走极端的社会主义者和共产主义者,同时又是一些一钱如命的守财奴,妄想发财致富和企图霸佔一切的人呢?甚至是这样,这人越是社会主义者,走得越远,他企图霸佔一切的慾望也就越强烈……这是为什么呢?

此刻他已拥有自己的一套不寻常的丰富生活;他一下子变富了,夕阳余辉脉脉的临去秋波并非无缘无故这样多情地在他前边一闪,这一闪从他温暖了的心中唤起蜂拥而至的印象。

不,人是宽广莫测的,甚至是太宽广了,我宁愿它狭窄一些。鬼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真是的!理智上认为是丑恶的,感情上却简直会当作是美。

在上层阶级中,犯罪案件也日益增多,可以说也随着增多。据说,有一个地方,一个从前在大学里念过书的人在大道上抢劫邮车;而在另一个地方,几个社会地位优越的人制造假的钱票;在莫斯科逮捕了一批伪造最近发行的有奖债券的罪犯,主犯之一是个教世界通史的讲师;还有我们驻外国使馆的一位秘书由于金钱或者由于某种不明的原因……而被人杀害了。

这是一座半疯子的城市。如果我们有科学的话,那么医生、法律家和哲学家们都能按照自己的专业在彼得堡进行一次极有价值的调查研究。很少有地方像彼得堡那样使人的精神受到这么大悲观的、强烈的和奇怪的影响。

我已经说过,数年中,我从未看到他们当中有谁曾经有过一点点悔过的表示,他们在想到自己的罪行时,一点也不感到沉痛,相反,大多数人在内心里都认为自己是完全无罪的。这是事实。当然,虚荣心,邪恶的榜样,胆大妄为,虚伪的羞愧等等,在很大程度上是造成这一切的原因。另一方面又有谁能够说,他曾经探究过这些受到创伤的人们的内心深处,并了解过他们隐藏在内心深处而不为外人所知道的奥秘呢?在那漫长的岁月里,本来是能够发现,捕捉,探听出这些人心灵中的某处奥秘,以证实这些人内心中的烦恼和痛苦的。但却没有这样做,根本没有这样做过。

他对我说,他坚信,我完完全全是个孩子,也就是说,孩子气十足,我只是身材和脸长得像大人罢了,可是在智力发展程度.心灵和性格上,也许甚至在智商上,我都不是个成年人,哪怕活到六十岁,也依然故我

任何一个想要得到最大自由的人,他就应该敢于自杀。谁敢自杀,谁就能识破这骗局的奥秘。此外就再不会有自由了;这就是一切,此外一无所有。谁敢自杀,谁就是神。现在任何人都能做到既没有上帝也没有一切,可是没有一个人这样做过,一次也没有。……谁能够做到自杀是为了消灭恐惧,谁就能立刻成为神。

……时间不是一件东西,它是一个概念,它将从脑海中死去。

你们瞧:诸位,理性的确是个好东西,这是无可争议的,但是理性不过是理性罢了,它只能满足人的理性思维能力,可以愿望却是整个生命的表现,即人的整个生命的表现,包括理性与一切搔耳挠腮。

总之,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拥有实施肉刑的权力,乃是社会的弊病之一,是毁灭社会上任何一种萌芽、任何一种文明变革意图的最强有力的手段之一,是使社会不可避免地遭到解体的根本原因。

有多少青春被白白地埋葬在这堵狱墙之下了,有多少伟大的力量被白白地毁灭在这里了啊!应该把一切实话都说出来:这些人都是一些不平凡的人,他们也许是我国人民中最有才华,最有强力的人。然而,他们那强大的力量却白白地被毁灭掉了,被疯狂地,非法地,无可挽回地毁灭掉了。这是谁的过错呢?

在整整十年服苦役期间,我从来没有单独一个人在一起过;一次也没有,就连一分钟也没有过。还有什么比这更可怕、更令人痛苦的呢?

我记得,当时有个念头总是困扰着我,而且后来在我的全部监狱生活中,它总是令人厌恶地萦绕在我的心头——这是一个不可能彻底解决的疑问,对我来说至今也没有解决:人们犯了同样的罪,为什么受到的惩罚却不同?

就拿肉刑来说吧,这当然是折磨,皮肉痛苦,身体受伤,可这一切能把注意力从灵魂的痛苦引开去,这样便只消忍受伤痛的折磨,直到死去。其实,最主要、最剧烈的痛苦也许不在于身体的创伤,而在于明明白白地知道:再过一小时,再过十分钟,再过半分钟,现在,马上——灵魂就要飞出躯壳,你再也不是人了,而这是毫无疑问的,主要的是毫无疑问。当你把脑袋放在铡刀下面,听到铡刀从头上滑下来时,这四分之一秒钟才是最可怕不过的。

一只小苍蝇在他身旁一道炽热的阳光中嗡嗡地叫,它是整个这场大合唱的参加者,知道其中有它的一席之地,它也热爱这一席之地并感到幸福”;每一棵小草都在生长并感到幸福!万物都有自己的路,都知道自己的路。它们唱着歌儿去,唱着歌儿来;唯独他不知道,什么都不懂,不了解人们,不了解声音,与一切无缘,已经被淘汰出局。

“哦,我喜欢我那些血气方刚、对生活充满渴望的年轻朋友的梦想!今天春天你在动身来这里之前,是这样考虑的:‘那都是些新人。他们打算砸烂一切,先从吃人做起。这些笨蛋,也不征求我的意见!我认为什么也不用砸烂,只要打破人类头脑里关于上帝的观念,应该从这一点入手!哦,那些瞎子,什么也不懂,必须从这一步做起!

你们一定会向我嚷嚷(假如你们还肯赏光向我嚷嚷的话),这里谁也没有剥夺我的意志呀;这里大家关心的只是怎样才能使我的意志自觉地与我的正常利益,与自然规律和算术取得一致呀。
“唉,诸位,当事情发展到运用对数表和算术,当人们只知道二二得四的时候,这时候还有什么自己的意志可言呢?即使没有我的意志参与,二二也是得四。所谓自己的意志难道就是这样吗!”

这里还有仇恨,假如俄国不知怎么突然进行了改革,甚至是按照他们的主张进行改革的,而且不知怎么一来俄国突然变得无比富强和幸福,那么首先感到非常不幸的必定是他们。因为那时候他们就没有可以仇恨的人,没有可以唾弃的人,也没有事情可以嘲笑了!这里只有一种对俄国禽兽般的、无休止的恨。一种沁入骨髓的恨……到处都是欢声笑语,再也看不到在笑声掩盖下为世人所看不到的任何眼泪了!在俄国还从来没有说过比这些看不见的眼泪更虚伪的话了!

哦,我们的现实生活有什么能吸引他呢?在他入了迷的心目中,娜斯简卡,我跟您的生活是那样懒散、缓慢、没劲;在他看来,我们全都对我们的命运不满,对我们的生活感到苦闷!确实如此,您不妨观察一下,我们人与人之间的一切乍看起来是多么冰冷、阴沉,活像都在生气......真可怜!

凡是新的事情在起头总是这样一来的,起初热心的人很多,而不久就冷淡下去,撒手不做了,因为他已经明白,不经过一番苦工是做不成的,而只有想做的人,才忍得过这番痛苦。

凡是新的事情在起头总是这样,起初热心的人很多,而不久就冷淡下去,撒手不做了。因为他已经明白,不经过一番苦工是做不成的,而只有想做的人,才忍得过这番痛苦。

你们相信用水晶建造的、永远毁坏不了的大厦,也就是说你们相信既不能向它偷偷吐舌头,也不能把拳头藏在口袋里向它做轻蔑手势的大厦。嗯,可是我也许正因为这点才害怕这大厦,因为它是用水晶建造而且永远毁坏不了,再就是甚至都不能对它偷偷吐舌头。

他们的生活不会像梦境、幻影那样风流云散,他们的生活不断更新,永葆青春,其中没有一时一刻与别的时刻雷同,而胆怯的幻想却是那么无聊和单调得近乎于庸俗,它无非是影子和思想的奴隶,是第一堆浮云的奴隶。

爱情是无邪的,神圣的。

这乐趣正是出于对自己堕落的十分明确的意识:是由于你自己也感到你走到了最后一堵墙;这很恶劣,但是舍此又别无他途;你已经没有了出路,你也永远成不了另一种人;即使还剩下点时间和剩下点信心可以改造成另一种人,大概你自己也不愿意去改造:即使愿意,大概也一事无成,因为实际上,说不定也改造不了任何东西。

上帝存在,也又不存在。 石头里没有疼痛,可是在对石头的恐惧中有疼痛。上帝是一种恐惧死亡的痛
苦。谁战胜痛苦和恐惧,他自己就是上帝。那时就有新的生活,那时就有新的人一切都是新的...

两样东西阻止人们自杀;只有两样;一样很小,一样很大。不过很小的也很大。

“哥哥!我不忧伤,也不泄气。”“哥哥,我向你起誓,我不会绝望,而且会保持我的思想和心灵的纯洁。”

我们一定会复活的,我们会快乐的相见,互相欢欢喜喜地诉说过去的一切。

有些人,不需要百万家私,一心只想解开“心结”,一通百通。

倒不是由于绝望而落泪,无非因为洒在坟墓上的眼泪能使我感到幸福,我将陶醉于自己的感动之中。

什么是地狱?我一直认为无力爱人的煎熬便是地狱。

只有当你真正成为每一个人的兄弟之时,博爱才会实现。

"别逗啦,我的好小姐,也许他比你们三人加在一起还鬼呢.瞧着吧.不过话又说回来,公爵,您怎么对阿格拉娅什么话也没说呢?阿洛拉娅在等着,我也在等着."
"眼下我什么也说不出来;以后再说吧."
"为什么?不是看得很清楚吗?"
"噢对,是看得很清楚;您是位绝色美女,阿格拉娅.伊万诺芙娜.因为您长得太漂亮了,漂亮得使人不敢仰视."
"就这些?品德呢?"将军夫人执拗地问.
"对于美貌是很难下断语的;我还没作好精神准备.美是一个谜."

谁能把生死置之度外,谁就将成为新人。谁能战胜痛苦与恐惧,谁就将成为神。而那个上帝还成不了神。……没有上帝,但神是有的。……上帝就是因怕死而引起的疼痛。谁能战胜疼痛与恐惧,谁就将成为神。那时候就会出现新生活,那时候就会出现新人,一切都是新的……

"您明天再原原本本地讲给我听吧!大胆点,别害怕.上帝保佑您成功,因为在一切方面,您的信念也就是我的信念!再见.我要回去讲给伊波利特听.毫无疑问,会让您进去的,别害怕!她是一个非常特别的女人.从一楼的这座楼梯上去,看门人会指给您看的."

“在美国人面前,我们俄国人不过是不点大的小孩,必须生长在美国,至少也应当跟美国人多年相处,才能与他们平起平坐。”结果怎么样呢:买一件只值一戈比的东西,他们却动辄要我们付一美元,我们不但高高兴兴地照付不误,甚至还以为买了便宜货。我们对一切都讚不绝口:招魂术、死刑拷打、左轮手枪、流浪汉。有一回我们坐车出去,可是一个人把手伸进了我的口袋,掏出我的梳头刷,竟梳起头来;我只能与基里洛夫面面相觑,认定这很好,这做法我们很喜欢……

他像任何一个标新立异的人一样,需要听众,而且还需要一种感觉,即他在履行思想宣传的崇高职责。
他善于触动朋友的心弦,在朋友的内心引起最初的,还颇为朦胧的忧伤,有的人一旦品味了,体验了这
些悠远,神圣的愁绪,以后就再也不会拿它去换取廉价的满足了。也有一些人爱惜这种闲愁胜于最甜美
的满足,即使后者是有可能得到的。

您注意地瞧瞧他们:他们高兴的优势翻筋斗又是尖叫,就跟小狗晒太阳似的,他们很幸福,他们是胜利者!这算什么拜伦呀!……而且有多么单调啊!自尊心又这么强,丝毫冒犯不得,多庸俗啊,而且还多么卑鄙地渴望faire du bruit autour de son nom(自己能够名噪一时)……

后来,他跟同志们告别完毕,他留出准备默想的那两分钟开始了;他事先知道自己将想些什么。他要尽快、尽可能鲜明地想象,怎么可能这样:他目前存在着,活着,而三分钟以后便将成为某个……某人还是某物?到底是某个什么?究竟在什么地方?这一切他打算在那两分钟内想出个名堂来!

我的上帝!那是足足一分钟的欣悦啊!这难道还不够一个人受用整整一辈子吗?……

因为他泵认识回执自己生活的画家,每时每刻都在为自己创作生活。 有时候我几乎相信,这一整套生活并非感官亢奋的产物,并非空中楼阁,并非想象的错觉,而是实实在在的事情!

理性知道什么呢?理性仅仅知道它已经知道的东西(除此之外,大概它永远也不会知道别的了;这虽然不足以令人感到快慰,但是为什么不把它如实说出来呢?)

我不得不纪念自己感觉的周年,回忆几年前曾经如此为我所钟爱,而实际上从未有过的事情。

我们俄国的自由主义者首先是奴才,他正在张望:可以给谁擦皮靴。……拿了他们二十戈比,却把自己的一百卢布拱手相送。

十一月底,乍寒还暖,早晨九点左右,彼得堡一华沙铁路上的一列火车,正开足马力,驶近彼得堡.天气十分潮湿,且有重雾,以致好不容易才曙光微露,透出一点亮色.从车窗向外眺望,铁路两旁,十步开外,一片迷蒙,什么也看不见.旅客中也有从国外回来的,但坐得较满的还是三等车厢,乘客都是一些并非远道而来的小人物,出来做生意或办事的.大家照例都累了,因为一夜未曾合眼,一个个感到眼皮沉重,人也冻得够呛,一张张面孔,又灰又黄,与浓雾一色.

一个人一旦认识到自己是傻瓜,他就不再是傻瓜了。

这个小城里并没有这种具体的小巷,可是有精神上的小巷。它僻静幽暗,远离大庭广众,那儿总有妙遇奇情。

在一节三等车厢里,紧靠车窗,从黎明时分起,就对坐着两位乘客......两人都是青年男子,两人都几乎是轻装,两人的穿戴都不讲究,两人的相貌都颇引人注目,最后,两人又都产生了互相交谈的愿望.如果他们彼此相知,知道他们俩在此时此刻究竟有什么地方特别惹人注目的话,那么,他们对于在彼得堡—华沙铁路三等车厢里这段彼此对坐的的奇怪邂逅,一定会感到惊奇。

你又不是基督,我也不是犹大。

恻隐之心是人类普遍存在的最主要的法则,可能也是唯一的法则。

活着便是天堂,天堂不在别处,就在每个凡人的心中。

这样一颗灵魂有时候价值整整一个星座。

这不是诗,是眼泪。

把我拿去吧,我永远是你的了。

大夫不让我生气,我讨厌透了他们那个捧上了天的湖,这湖只会害得我牙疼,还得了厉害的风湿病。报纸上也登过,日内瓦湖能使人牙疼;就有这毛病。

我为什么苦恼?那是习惯,那是七千年形成的全世界人类的习惯。将来戒掉了这种习惯,咱们就成了神。

费纳尔迪小姐很漂亮,紧身衣裹着美妙的双腿,短短的裙子缀有闪光的亮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