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在于发现,在于邂逅,是机缘。
凌晨四点钟,看到海棠花未眠
生并非死的对立面,死潜伏于生之中。
即使和幽灵同处地狱也能心安理得;随便什么时候都能拔腿而去。这就是我,一个天涯孤客心底所拥有的自由。
驹子撞击墙壁的空虚回声,岛村听起来有如雪花飘落在自己心田里。

你连指尖都泛出好看的颜色

凌晨四点醒来,发现海棠未眠。
如果一朵花很美,那么有时我会不由自主地想到:“要活下去!”

当我拥有你,无论是在百货公司买领带,还是在厨房收拾一尾鱼,我都觉得幸福。爱像一股暖流滋润着我。当我失去你,即便面对鸟语花香我也兴味索然。一切显得落寞,虚空。善于感知的心变得迟钝,甚至无法捕捉自己的灵魂。失去了恋人是悲伤的,更让人难过的是迷失了一颗心。

即使靠一枝笔沦落于赤贫之中
我微弱而敏感的心灵也已无法和文学分开。

风雅,就是发现存在的美,感觉已经发现的美。

死亡是拒绝一切理解的。

生存本身就是一种徒劳。

凌晨四点钟看到海棠花未眠。

我们都是上帝之子,每一个降生就像是被上帝抛下...
因为我们是上帝之子,所以抛弃在前,拯救在后。

黄昏的景物在镜后移动着。也就是说,镜面映现出的虚像与镜后的实物在晃动,好像电影里的叠影一样。出场人物和背景没有任何联系。而且人物是一种透明的幻像,景物则是在夜霭中的朦胧暗流,两者消融在一起,描绘出一个超脱人世的象征世界。特别是当山野里的灯火映照在姑娘的脸上时,那种无法形容的美,使岛村的心都几乎为之颤动。

罪责也许不会消失 悲哀却是会过去的

山间的路氤氲着雾气,衣服被蒙蒙的雨打湿,胸前和双脚本该觉得冷,背后却因为疾步而行被汗湿,更因为难耐的情绪而焦躁。初识爱情在这样年轻的年纪,在这样如梦似幻的山里,就注定这是一场足以铭记但是却不可能结果的感情。

女人在未坠入情网前,是不知道男人下流的

这是一幅严寒的夜景,仿佛可以听到整个冰封雪冻的地壳深处响起冰裂声。没有月亮。抬头仰望,满天星斗,多得令人难以置信。星辰闪闪竞耀,好像以虚幻的速度慢慢坠落下来似的。繁星移近眼前,把夜空越推越远,夜色也越来越深沉了。县界的山峦已经层次不清,显得更加黑苍苍的,沉重地垂在星空的边际。这是一片清寒、静谧的和谐气氛。
女子发现岛村走近,就把胸脯伏在窗栏上。这种姿态,不是怯懦,相反地,在这种夜色映衬下,显得无比坚强。

花开即死亡。

感情这种东西,已经不可依赖,如今世道变成这个样子。越是有才能的人,感情就越脆弱。

在遥远的山巅上空,还淡淡地残留着晚霞的余晖。透过车窗玻璃看见的景物轮廓,退到远方,却没有消逝,但已经黯然失色了。尽管火车继续往前奔驰,在他看来,山野那平凡的姿态越是显得更加平凡了。由于什么东西都不十分惹他注目,他内心反而好像隐隐地存在着一股巨大的感情激流。这自然是由于镜中浮现出姑娘的脸的缘故。

以朋友相待,不向你求欢。

我仿佛只有脚离开现实,遨游于天空中了!
自杀而无遗书,是最好不过的了。无言的死,就是无限的活。
死亡等于拒绝一切理解
人是不断消失在过去的日子里的
美,一旦在这个世界上表现持来就不会泯灭

美在于发现,在于邂逅,是机缘。

自杀并不可怕,比自杀更可怕的是失望和厌世

这笑声清越的近乎悲戚。

这是一种错觉。因为从姑娘面影后面不停地掠过的暮景,仿佛是从她脸的前面流过。定睛细看,却又扑朔迷离。车厢里也不太明亮。窗玻璃上的映像不像真的镜子那样清晰了。反光没有了。这使岛村看入了神,他渐渐地忘却了镜子的存在,只觉得姑娘好像漂浮在流逝的暮景之中。这当儿,姑娘的脸上闪现着灯光。镜中映像的清晰度并没有减弱窗外的灯火。灯火也没有把映像抹去。灯火就这样从她的脸上闪过,但并没有把她的脸照亮。这是一束从远方投来的寒光,模模糊糊地照亮了她眼睛的周围。她的眼睛同灯火重叠的那一瞬间,就像在夕阳的余晖里飞舞的妖艳而美丽的。

自杀而无遗书,是最好不过的了。无言的死,就是无限的活。

春空千鹤幻如梦。

一切艺术都无非是人们走向成熟的道路。

贫寒之中自有一种强劲的生命力。

穿过县界长长的隧道,便是雪国,夜空下一片白茫茫。

这种孤独驱散了哀愁,蕴含着一种豪放的意志。

月儿皎洁得如同一把放在晶莹冰块上的刀。

“这样的日子里连音色都不一样啊!”驹子仰头望了望雪后的晴空,只说了这么一句。的确,那是由于天气不同。要是没有剧场的墙壁,没有听众,也没有都市的尘埃,琴声就会透过冬日澄澈的晨空,畅通无阻地响澈远方积雪的群山。
虽然她自己并不自觉,但她总是以大自然的峡谷作为自己的听众,孤独地练习弹奏。久而久之,她的弹拨自然就有力量。这种孤独驱散了哀愁,蕴含着一种豪放的意志。

与其说昏暗而看不见,毋宁说在黑暗中的记忆里见得更清楚。

凌晨四点,看到海棠花未眠。

镜中的雪越发耀眼,活像燃烧的火焰。

凌晨四点,发现海棠花未眠,如果说一朵花很美,那么我就要活下去 °

叶子近乎悲戚的优美的声音,仿佛是某座雪山的回音,至今仍然在岛村的耳边萦绕。

她面对着枕旁的梳妆台照了照镜子。
“天到底亮了。我要回去了。”
岛村朝她望去,突然缩了缩脖子。镜子里白花花闪烁着的原来是雪。在镜中的雪里现出了女子通红的脸颊。这是一种无法形容的纯洁的美。
也许是旭日东升了,镜中的雪愈发耀眼,活像燃烧的火焰。浮现在雪上的女子的头发也闪烁着紫色的光,更增添了乌亮的色泽。

也许凡人都是弃儿,因为出生本身仿佛就是上帝把你遗弃到这个人世间来的。

我处在一种美好的空虚心境里,不管人家怎样亲切对待我,都非常自然地承受着。我想明天清早带那个老婆婆到上野车站给她买车票去水户,也是极其应当的。我感到所有的一切都融合在一起。 我的头脑变成一泓清水,滴滴答答地流出来,以后什么都没有留下,只感觉甜蜜的愉快。

船舱里的煤油灯熄灭了。船上的生鱼味和潮水味变得更加浓重。在黑暗中,少年的体温温暖着我。我任凭泪泉汹涌。我的头脑恍如变成了一池清水,一滴滴溢了出来,后来什么都没有留下,顿时觉得舒畅了。

任何一种花,每每由于赏花的时间和地点各异,而使人的感触也各有不同。

秋天也是从脚心的颜色、指甲的色泽中出来的。入夏之前,让我赤着脚吧。秋天到来之前,把赤脚藏起来吧。夏天把指甲修剪干净吧。
初秋让指甲留点肮脏是否更暖和些呢。秋天曲肱为枕,胳膊肘都晒黑了。
假使入秋食欲不旺盛,就有点空得慌了。耳垢太厚的人是不懂得秋天的。

花给空气着彩,就连身体也好像染上了颜色。

她的眼睛同灯光重叠的那一瞬间,就像在夕阳的余晖里飞舞的妖艳而美丽的夜光虫。

凌晨四点醒来,发现海棠花未眠。

感悟:这又是怎样的一种善良柔情与悲悯啊!我仿佛已经看到了,我看到作者颤抖着手,满目怜悯地轻轻爱抚那未眠的海棠花……我仿佛看到了他眼睛里滑落出一滴柔情一滴叹息……我急急地去搜寻作者的名字和介绍

但是,看上去她那种对城市事物的憧憬,现在已隐藏在淳朴的绝望之中,变成一种天真的梦想。他强烈地感到:她这种情感与其说带有城市败北者的那种傲慢的不满,不如说是一种单纯的徒劳。她自己没有显露出寂寞的样子,然而在岛村的眼里,却成了难以想象的哀愁。如果一味沉溺在这种思绪里,连岛村自己恐怕也要陷入缥缈的感伤之中,以为生存本身就是一种徒劳。但是,山中的冷空气,把眼前这个女子脸上的红晕侵染得更加艳丽了。

死亡等于拒绝一切理解

她好像一个在荒村的水果店里的奇怪的水果,独自被遗弃在煤烟熏黑了的玻璃箱内似的。

山脚下的河流,仿佛是从杉树顶梢流出来的。

人是不断消失在过去的日子里的。

我的头脑恍如变成了一池清水,一滴滴溢了出来,后来什么都没有留下,顿时觉得舒畅了。

当我拥有你的时候,无论是在百货公司买一条领带,还是在厨房收拾一尾鱼,我都感动自己是一个幸福的女人。爱像一股暖流滋润着我。
当我失去你以后,即使是面对鸟语花香,我也兴味索然。一切都显得无比落寞,虚空。顿时,宇宙万物和我的灵魂间的路被堵塞了,我那善于感知的心变得迟钝,甚至无法捕捉自己的灵魂。失去了恋人是悲伤的,但更让我痛苦的是迷失了一颗心。

岛村把这间奇特的房子扫视了一圈。只有南面开了一个低矮的窗,但细格的纸门却是新糊的,光线很充足。墙壁也精心地贴上了毛边纸,使人觉得恍如钻进了一个旧纸箱。不过头上的屋顶全露出来,连接着窗子,房子显得很矮,黑压压的,笼罩着一种冷冷清清的气氛。一想起墙壁那边不知是个什么样子,也就感到这房子仿佛悬在半空中,心里总是不安稳。墙壁和铺席虽旧,却非常干净。
他想:驹子大概也像蚕蛹那样,让透明的身躯栖居在这里吧。

驹子撞击墙壁的空虚回声,岛村听起来有如雪花飘落在自己心田里。

也许人世间的习惯与秩序,使他们的罪恶意识都麻木了。

这条乡间小径,铺满了落叶,壁峭路滑,崎岖难行。我下气不接上气,反而豁出去了。我用时候支撑膝头,加快了步子。眼看一行人落在我的后头,只听见林间送来说话的声音。舞女肚子撩起衣服下摆,急匆匆地跟上了我。她走在我身后,保持不到两米的距离。她不想缩短距离,也不愿拉开距离。我回过头去同她攀谈。她吃惊似得嫣然一笑,挺住脚步回答我,舞女说话时,我等着她赶上来,她却依然驻足不前。非等我起步,她才迈脚。小路曲曲弯弯,变得更加险峻,我越发加快步子,舞女还是在后头保持二米左右的距离,埋头攀登。重峦叠嶂,寥无声息。其余的人远远落在我们的后面,连说话的声音也听不见了。

但是,这种挚爱之情,不像一件绉纱那样能留下实在的痕迹,纵然穿衣用的绉纱在工艺品中算是寿命最短的,但只要保管得当,五十年或者更早的绉纱,穿在身上照样也不褪色,而人的这种依依之情,却没有绉纱长。

歌声清澈得近乎悲戚,马上就能引起回声似的。

待岛村站稳了脚跟,抬头望去,银河好像哗啦一声,向他的心坎上倾泻了下来

缀满银河的星辰,耀光点点,清晰可见,连一朵朵光亮的云彩,看起来也像粒粒银砂子,明澈极了。

穿过县界长长的隧道,便是雪国。
夜空下一片白茫茫。火车在信号所前停了下来。
一位姑娘从对面座位上站起身子,把岛村座位前的玻璃窗打开。一股冷空气卷袭进来。
姑娘将身子探出窗外,仿佛向远方呼唤似地喊道:
‘站长先生,站长先生!’

雪夜的宁静沁人肺腑。

我这个二十岁的人,一再严肃地反省到自己由于孤儿根性养成的怪脾气,我正因为受不了那种令人窒息的忧郁感,这才走上伊豆的旅程。

岛村仿佛坐上了某种非现实的东西,失去了时间和距离的概念,陷入了迷离恍惚之中,徒然地让它载着自己的身躯奔驰。

茫茫的银河悬在眼前,仿佛要以它那赤裸裸的身体拥抱夜色苍茫的大地,真是美的令人惊叹不已。

岛村不知怎地,内心深处仿佛感到:凭着指头的感触而记住的女人,与眼睛里灯火闪映的女人,她们之间会有什么联系,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这大概是还没有从暮景的镜中清醒过来的缘故吧。他无端地喃喃自语:那些暮景的流逝,难道就是时光流逝的象征吗?

她那合上的浓密睫毛,看起来好像是半睁着的黑眸子。

对面的层峦和山麓的屋顶在迷濛的雨中浮现出来。

她,就是那舞女。洁白的裸体,修长的双腿,站在那里宛如一株小梧桐。我看到这幅景象仿佛有一股清泉荡漾着我的心。

黄昏时分,下了一场暴雨。巍巍群山染上了一层白花花的颜色。远近层次已分不清了。前面的小河,眼看着变得混浊,成为黄汤了。流水声更响了。这么大的雨,舞女们恐怕不会来演出了吧。我心里这么想,可还是坐立不安,一次又一次地到浴池去洗澡。

但他对这种奇妙的因
缘,并不觉得怎么奇怪,倒
是对自己不觉得奇怪而感到
奇怪。

这是清澈得近乎悲戚的优美的声音,像是从什么地方传来的一种回响。

岛村看见这种悲愁,没有觉得心酸,就像是在梦中看见了幻影一样。

穿过县界长长的隧道,便是雪国.

什么时候,你能与一个老人待一个下午,饶有兴趣地听完他精彩或不精彩的人生故事,那说明你已经成熟。

南伊豆是小阳春天气,一尘不染,晶莹透明,实在美极了。在浴池下方的上涨的小河,承受着暖融融的阳光。昨夜的烦躁,自己也觉得如梦如幻。

由于天气不同,要是没有剧场的墙壁,没有听众,也没有都市的尘埃,琴声就会透过冬日澄澈的晨空,畅通无阻地响彻远方积雪的群山。

我仿佛只有脚离开现实,遨游于天空中了!

人与人之间的厌恶,夫妇之间的最有切肤之感,实在令人生畏。
假如它变成憎恶,那就是最丑陋的憎恶了。

披上一层薄雪的杉林,分外鲜明地一株株耸立在雪地上,凌厉地伸向苍穹。

镜里映现出披上红叶的重山叠峦。镜中的秋阳,明亮耀眼。

我完全明白了。你最好还是不要下到我的世界来。被我拉出来的人,会被封锁在深渊的。要不就可怕喽。我和你来自不同的世界,我将终生向往你,回忆你,感谢你。

脚步声之所以紊乱,我并不认为是人脚的关系。悉心细听,是一种运载灵魂的病痛的声音,是肉体在向大地悲伤地约定魂葬的日子的声音。

无言的死,便是无限的活~~~

死亡是极致的美丽,死亡等于拒绝一切理解。生并非死的对立面,死潜伏于生之中。

“那棵红得那么鲜艳的,是什么树呢? ”
“漆树。”苗子抬起眼回答。这当,原来用颤抖的手拢起的头发,不知为什么,一头黑发突然散开,一直披到后背 。
“ 哎呀!”
苗子红了脸,归拢头发卷起,口衔发卡别好,但不够用,发卡好像有一些掉在了地上。
秀男看着她的姿态和动作,觉得很美。

千重子隐隐约约觉察到真一在爱她,她的告白也许是让自己爱着的人了解自己的身世,可是真一却听不出来。相反地,使他感觉到她的语音里包含拒绝他的爱

像一把宝刀——真一偶尔听人这么说过自己的脸,但从千重子口中还是第一次听到。
每次给人这么说时,都是心中有一种东西即将熊熊燃烧之时,
“宝刀是不砍人的哟,何况这里又是花下。”真一笑道。

江口老人在六七十年生涯中,当然经历过与女人露出丑态邂逅的夜晚。而且这种丑态反而难以忘怀。那不是容貌丑陋的问题,而是女人不幸人生的扭曲所带来的丑陋。

苗子把嘴凑到千重子耳边,悄悄地说:
“千重子小姐的床铺已经暖和了,我到旁边的铺位去。”

黑夜给我准备的,是蟾蜍、黑犬和溺死者。

玻璃上只映出姑娘一只眼睛,她反而显得更加美了。

这种焦灼不安的样子,像是夜间动物害怕黎明,焦灼地来回转悠似的。

昔日虚空把人吞没,作为其报应,人又把虚空吞没,也是这个道理。人把这种虚空吞没,又把虚空呼出,这被呼出来的虚空,又把人呼了出来,同样的事反复循环。现在这样谈论或观察事物,不知什么时候会进入虚空而消失,然后又从虚空中出来或观看或听闻。谁能知道哪个是真的呢。

白花花的一片银色,好像倾泻在山上的秋阳一般。

凌晨三四点,看海棠花未眠。

岛村感到百无聊赖。发呆地凝望着不停活动的左手手指。因为只有这个手指,才能使他清楚地感到就要去会见的那个女人。奇怪的是,越是急于想把她清楚地回忆起来,印象就越模糊。在这扑朔迷离的记忆中,也只有这手指所留下的几许感触,把他带到远方的女人身边。

舞女从楼上端茶下来。她刚在我的面前跪坐下来,脸就臊红了,手不停地颤抖,茶险些从茶碟上掉下来,于是她就势把它放在铺席上了。茶碗虽没落下,茶却洒了一地。看见她那副羞涩柔媚的表情,我都惊呆了。

在漫长的人生中,只是弹指一挥间的事,转瞬即消逝得渺无踪影。与妻子结婚,养育女儿们等等,表面上被人为是件好事,但是在时间的长河里,在漫长的岁月中,江口束缚了她们,掌握着女人们的人生,说不定连她们的性格都完全被扭曲了。毋宁说这是一件坏事。

我处在一种美好的空虚心境里,不管人家怎样亲切对待我,都非常自然地承受着。我想明天清早带那个老婆婆到上野车站给她买车票去水户,也是极其应当的。我感到所有的一切都融合在一起。

我在根底上是东方人.

溪中多石,流水的潺潺声,给人以甜美圆润的感觉。

凌晨四点,仍见海棠花未眠

一个人如果死得快乐,如果认为死是一种恒久的解脱。世人就不应为他叹息,因为快乐的死亡总好比灵魂里面最深层次的疼痛。

所谓小说家,必定要敢于有【不名誉】的言行,必定要敢于写违背道德的作品,否则便会导致小说家的死亡。

“我不喜欢看见人家认真,也不愿意自己认真。即使在舞台上跳舞,只要一看到观众认真观赏,我马上就感到太没意思了。要认真的话,我就想一个人认真。”

如果一朵花很美,那么我就有理由活下去。

画家雷诺阿说:只要有点进步,那就是进一步接近死亡,这是多么凄惨啊。他又说:我相信我还在进步。这是他临终的话。

这只茶碗的黄色带红釉子,的确是日本黄昏的天色,它渗透到我的心中。

暴雨声中,远处隐约传来了咚咚的鼓声。我几乎要把挡雨板抓破似的打开了它,把身子探了出去。鼓声迫近了。风雨敲打着我的头。我闭目聆听,想弄清那鼓声是从什么地方传来、优势怎样传来的。良久,又传来了三弦琴声。还有女人尖叫声、嬉闹的欢笑声。我明白了,艺人们被召到小客店对面的饭馆,在宴会上演出。我期待着那边结束之后,她们会到这边来。但是,那边的筵席热闹非凡,看来要一直闹腾下去。女人刺耳的尖叫声像一道道闪电,不时地滑坡黑魆魆的夜空。我心情紧张,一直敞开门扉,惘然呆坐着。每次听见鼓声,心胸就豁然开朗。

千重子低着头。水木真一的面影浮上眼前。那是年幼时的真一——描眉,涂口红,化妆,身穿王朝风格的衣服,坐在祗园祭彩车顶端。不用说,那时千重子也小。

菊治正像一个被咒语镇住和坠入麻痹的深渊的人,到了极限,反而感到自己摆脱了那种咒语的束缚和麻痹。犹如已经中毒的人,最后服极量的毒药,反而成了解毒剂而出现奇迹。

不是欣赏舞蹈家栩栩如生的肉体舞蹈艺术,而是欣赏他自己空想的舞蹈幻影,仿佛憧憬那不曾见过的爱情一样。

远处的崇山叠峦迷迷濛濛地罩上了一层柔和的乳白色。

她那副样子,好像是在回顾遥远的往昔,才忽然坐到岛村身边的。

樱树对寒冷非常敏感,樱叶仿佛想起来似的飘落下来,带着秋天隐约可闻的声音掠过了潮湿的土地,旋即又被风儿遗弃,静静地枯死了。

他爱护的我就爱护,他难过的我就难过,即使这不是真正的最完美的现实,却是令我揪心的现实啊!

马背上的阿光,仿佛一个人被弃置在荒凉的地方,甚至连哭喊也忘却了。

岚山总是美的。自然总是美的。不过,有时候,这种美只是某些人看到罢了。

穿过寂静的几乎连冰水滴落的声音都能听见的杉林,沿着铁路走过滑雪场下方,就有坟地了。在田埂稍高的一角,只立着十来座旧石碑和地藏菩萨。每座坟都显得十分寒碜,光秃秃的,没有鲜花。

突然,美女睁开眼,咧嘴露出极其可怕的狞笑。她的脸迅速变形、扭曲,一瞬间变得苍老无比,满面皱纹,灰白色头发肮脏乱蓬蓬,如同卡通片里的丑恶女巫。
女巫直挺挺抬起身,张开血盆大口,冲韩立哲扑上来,要将整个人吞下。同时发出刺耳的嚎叫:“嗷——”
啊,韩立哲从椅子上猛地弹起身,急促喘息。他惊魂未定,浑身被冷汗湿透,茫然打量四周的环境。
还好,是一场噩梦,刚才趴桌子上睡着了。
电脑仍开启着,屏幕上显示写了一半的文档和《睡美人》插图。插图上,对睡美人施展诅咒的邪恶女巫,与梦中那个一模一样。

“《睡美人》传说最早出现于十四世纪小说《佩塞福雷传奇》,在民间广为流传,产生过许多版本,内容各不相同。现在大家熟知的故事情节,是法国作家夏尔·佩罗所创作,收录于1697年出版的童话集《鹅妈妈的故事》中。后来《格林童话》又改写了这个故事。这份展出的羊皮纸手稿,是原创者夏尔·佩罗亲手书写,价值非凡……”

“女人真是不可思议。”大木好像逃避似地说,“有两三个人,对小说是写自己的事,自己就是那小说的模特深信不疑。而实际上她们却是作者从不认识、也从未见过的与作品毫无关联的女人……这真是一种妄想啊!”
“我想,因为处境悲哀的女人太多了,能够借这种妄想聊以自慰。”

在表兄举行婚礼的可庆可贺的日子里,亡父遗留下来的礼服装饰过我的躯体,而在举行数不清的葬礼的日子里,却把我送到了墓地。我终于成了参加葬礼的名人了。

一朵花比一百朵花更美丽。凌晨四点钟,看到海棠花未眠。它盛放,含有一种哀伤的美。如果说,一朵花很美,那么我有时就会不由地自语道:要活下去!

所有的邂逅并不一定美丽

刚走了约莫三十来步,他回头看了看,眼前出现了一幕幻影:只见垃圾箱周围,成群的银色飞蛾在雾霭中飞舞。银平停下脚步,打算将那包东西取回来。银色的幻想却从头顶的落叶松上闪过一道朦胧的蓝光,尔后消失了。落叶松像是路旁的街村,绵延不断。尽头是一扇装有饰灯的拱门。那原来是土耳其澡堂。

银平把眼抬得更高,仰望着黑黝黝的森林。母亲老家的湖岸,夜间失火了,那里正映现着这般情景。银平仿佛被映现在水面上的夜火所吸引

老人们的周围,女人新的肌体、年轻的肌体、标致的肌体不断地诞生。
可怜的老人们未竟的梦中的憧憬、对无法挽回的流逝岁月的追悔,难道不都包含在这秘密之家的罪恶中吗?

少年难以启齿说出“让我拿雨伞吧”,少女则无法把雨伞交给少年。然而,此时此刻
两个人与在来照相馆的路上迥异,突然间变成了大人,带着夫妻般的心情踏上了归途。这
仅仅是关于雨伞的一桩韵事……

凌晨四点,看海棠花开。

岛村正陷在虚无缥缈之中,驹子走了进来,就像带来了热和光

凌晨4点钟,看海棠花未眠

凌晨4点起来发现海棠未眠。

对城市美好事物的憧憬,影藏于淳朴的绝望之中,变成一种天真的梦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