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外面抛头露面对我影响很大,你以后还是不要去了。”

“为什么?”

“因为家丑不可外扬。”

“我养过一只小猫,她非常放荡,就算被我捧在手心还是经常能勾引到别的猫,而且她非常弱小,附近的猫猫狗狗都可以欺负她,我特别害怕她死掉,每天都在她身边跟着,时刻都有一种要为她收尸的预感。”

你想害一个人,你就让他爱上你,让他离不开你,然后你宠坏他惯着他什么都依着他,等到他无法无天肆无忌惮的时候再给他沉重一击,他一定会身心剧烈一败涂地。

因为那么多比你好看的女孩都不如你好,那么多比你好的女孩都不如你好看。

“人来到这个世界上孑然一身两手空空,只要这件事没有严重到让你为此付出生命,那它就没有你想象的那么难。”

冷带着警告声再起响起,“记住我一句话,生米煮成熟饭也别得意忘形,很多熟饭最后可都泡了汤。”

她有些沙哑地问,“你很不希望我们有个孩子?”
Z失落地看着她:“并不全是,我只是怕,怕我不会有孩子,怕你有了孩子就不再喜欢我。”他居然有些哀怨,可是那眼神却带着一股阴森,“我需要你爱我,你要一直爱我,哪怕我顽固不化,哪怕我与众不同。”他扶着那里稍稍进入一点,她的眉头立刻一皱,他满意地揉揉她的脸,“我希望我的一生在你眼中是光辉灿烂的一生。”

王晓书忽然又看向他,“你刚才说如果我走了你会报复我,那你要怎么报复我?再来找我?” Z冷笑一声:“再去找你?那是报复我自己吧?”

“……”王晓书压抑着怒火,眼睛里闪烁着小火苗道,“我真好奇我在你心里到底是个什么样,能麻烦张大夫你好好形容一下你心里的我吗?”

Z勾着嘴角,忍不住笑了,点点头吐出两个字:“我的。”

别再在你心里骂我了,你折磨我那么多,我都还拿你当很重要的人呢,别再用你那颗我想得到的心怨恨我了

我想骂全世界 想咬你的脖子 想让你除了我一无所有

仔细想想,能冷静地面对一切的人,大概是因为从没有过想要保护的东西吧。

事实上,感情就是这么一个东西,一旦你太过在乎一个人,神经就会高度紧绷,生怕说错话做错事,对方每一个表情每一个动作过都会被分析无数次,就算有疑惑就算不甘心,也连开口求解和质问的勇气都没有,只能假装看不懂,从而引起许多不必要的误会。

Z看着她,张张嘴,想要说的话却怎么都说不出来,他学过很多东西,却无法将这些套用在感情上,“我想你”或是“我大概喜欢你”又或是“我想呆在你身边感受你所说的世界”这种话,打死他都说不出口。

他系完扣子终于看向了王晓书,王晓书愁眉紧锁为难纠结的样子让他有些犹豫,但他还是沉下心继续说完了他要说的话:“这次我是真的走了,你不紧张我就算了,我再也不会让你咬了,也不要你紧张了。”他舒了口气,做出欢天喜地的样子,“我现在烦你了,再也不对你好了,从此以后你在我眼里跟其他人没两样。”说完,他干脆地转身扬长而去,任王晓书呆在原地不停地掉眼泪,自己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因为他的话而伤心。

有时候想想,单身到死的人不一定是因为性格孤僻喜欢装酷,更大的可能是他们不懂如何跟喜欢的人进行精神上的交流,只晓得从物质角度出发来讨好对方,但又缺乏很多对于除了数据和阴谋诡计以外其他事物的了解,老是拍马屁拍在马腿上,真是无奈又委屈。

“想什么呢?”Z忽然的问话打断了王晓书的胡思乱想,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扑进了他怀里,他轻轻拍了拍她的背,她靠在他怀里,眼睛看着他白色衬衫的衣领,轻声道,“想活很久,想不管发生什么事哪怕苟延残喘毫无自尊也活着,直到我不得不死。”

“你看,你的眼睛就像布满了星星的泉水,里面只有我的倒影,现在还流动着好看的波纹。”

恋爱,大概就是这样一个互相矛盾、互相误解,又互相理解、互相安慰的过程吧。

他就是这么狠毒的人,这就是他的内心。城府如果可以用地点来形容,那么宫崎悠介那种人大概就是一口井,而Z的心里,起码能装下两座紫禁城。

Z有些噎住,感谢她的话就像表白一样难以说出口,他很想像大多数人那样平静地将这些话告诉她,他知道她喜欢听,也会觉得高兴,但他再怎么想也做不到。无关自尊无关其他,只是因为他一直都是自己面对一切,没有父母没有朋友,他从来没有试过做这种事,他很懵懂。

王晓书随口胡邹:“因为我感冒了。”她故意憋着鼻子道,“啊,好像有点发烧。”她摸摸额头,装病,“好难过。”
Z是干什么的?怎么会看不出她在装?他轻描淡写地说:“王晓书,你知道吗,我还在念书的时候,认识一个人,他感冒发烧,然后……”他故意住不说,等着王晓书问。
王晓书果然好奇地问道:“然后怎么了?”
Z阴森森地挑起嘴角,坐到床边:“然后他死了。”
“……谢谢,我感觉好多了。”王晓书立刻坐了起来。

Z愣愣地站在那,有些反应不过来,心跳似乎漏了一拍,内在时间线凝滞,他的生命为她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