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我不知道什么是危险?你以为看着你的脸,我还会不明白什么是凶险?这虚情假意的脸蛋,这惯于说谎的嘴唇,还有你的眼睛,奸诈的褐色的眼睛!”

这就是最终让我伤害她的爱——不是轻蔑,也没有恶意,只有爱。

这些日子以来,我在心上筑了一道墙,它阻隔了我的爱。现在,这堤坝土崩瓦解了,我的心也鲜血淋漓,我觉得我不如淹死…

我想:你来到荆棘山庄,就是要吞噬淹没我。

我曾经很大胆果决。为了自由,我曾经拼命压抑下怒火、癫狂、渴望和爱恋。如今,我被全然剥夺了那自由,我一败涂地。我任由自己沉浸在黑暗中,希望再也不要抬头面对光亮。

我甚至觉得舅舅的书也起了变化,这是更糟的、最糟的情形。我一直以为它们是死的。但现在里面的一字一句——就像墙上的那些画像——都跑了出来,而且充满意义。我思绪混乱,说话也结结巴巴。我乱了分寸。

我告诉自己,一切都变了。我曾以为自己已是行尸走肉,现在,她触发了我的生命、我的热切,她使我肉身回归,她开启了我。所有的事都变了。

我心想:你想来荆棘山庄毁灭我,你怎么不会脸红、发抖或掩饰你的眼神?我伸出手,她回望我,也将手伸出来与我交握,她的指甲有咬过的痕迹,手掌冰冷而坚硬。

此刻我才看清楚自己的怯懦,我明白了,我不会为了她放弃任何事,什么事都不会。我在她面前羞愧难当,与其这样,我还不如去死。

反正,也许他们已经把我杀死了。我躺在黑暗里,没有做梦,也没有思考。你都不能说我还是我自己,因为我谁都不是。也许我再也不是真正的我了。因为等我醒来,一切都不一样了。

你在等我开始述说我的故事
或许我也在等
但我的故事却早已开始
然而我跟你一样
毫无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