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轩哥!”古以箫笑着招手。
“嗨,这么巧。”白少轩看了一眼易丞,眼里浮现少许探究的意味,“原来……”
“你好——”易丞重重拍上白少轩的肩,差点把他拍趴下,从而截断了他未出口的半句话。“很高兴见到你!”他热情地握住白少轩的手,上下甩动着,还说着夸张的客套话:“久仰白先生大名,今日一见,果不其然。白先生英姿,让在下好生仰慕,改日有机会的话,还望白先生赏脸一聚。”
古以箫诧异地望着他们俩,这时只见威廉也走过来,刚要开口说话,易丞就猛地推开白少轩,冲上去握住威廉的手,用英语问候着:“嗨!这位外国朋友!欢迎你来到中国!”
古以箫怯生生地眨着眼睛,貌似很艰难地问出口,“易教授……你、你能不能把你的初夜讲给我们听?”
全场哗然——
易丞从椅子上跨下来,解开衬衫的第一颗扣子。
古以箫觉得,他这个样子,一点不像带着光环的教授,而像街上荡来荡去的无业游民。
“以前没交过男朋友吧?”易丞忽然问。
“关你什么事啊。”古以箫别过头。
易丞悠哉悠哉走过来,忽然把手撑在古以箫身边的墙上,把她围困在自己的臂膀之中,“怪不得,否则你一定知道,面对男人,最好别说他不行……”
这里,作者我要忍不住说一句,各位女同志,看一个男人是不是真心喜欢你,不是去听他为你建构的美好未来,而且看他愿不愿意把你介绍给他的父母。当然,我是指成年人之间的恋爱,如果你还未成年,就别看这一段了。话说如果一场恋爱谈下来,爱得死去又活来,结果到头来对方父母对你一无所知,这说明什么?一,他觉得你不够资格被介绍给他父母;二,他抱着骑驴找马的心态;三,没啥说的,他就是不爱你。
古以箫走到太阳伞下,找着自己的旅行袋,拽出花知之借她的比基尼,汗颜地看着细细的肩带。
旁边响起一声不怀好意的口哨。
古以箫转头一看,易丞舒服地躺在椅子上,用那本《中国国家地理》盖着脸。古以箫一把掀开杂志,立刻看见他上扬的嘴角,“既然这么蠢蠢欲动,下去和大家一起玩嘛。”碍于不知有几双眼睛盯着这里,所以没再瞧他。
“需要我帮你换泳衣吗?”易丞问。
“你确定不会偷拍我的艳照?”古以箫斜睨他。
易丞轻轻笑着,又把杂志盖在脸上。
“这么晚还不睡?”易丞擦着湿淋淋的头发,显然刚洗完澡。
“有蟑螂……”古以箫可怜兮兮地说,又窝进沙发里。
易丞也不怕蟑螂,从冰箱里取出一灌冰啤酒,打开来喝了几大口,要上楼回房间的时候随口问:“要不要去我房间睡?那儿有空调,比较凉快。”
“那你睡地上,我睡床好不好?”古以箫飞快地站起来,一溜烟跑过去。
“好。”易丞回答得很干脆。
黄家富望着窗外飞逝的风景,又起诗兴:“把我比作一辆没有目的地的汽车,一生不断地追寻,追寻,美丽的风景究竟是我心中的远方,还是我脚下的路?”发骚完毕,他为自己这首诗而感动,不禁问古以箫:“以箫,你觉得我这首短诗和顾城的《一代人》相比,谁的比较好?”
“他的比较好。”古以箫回答。
易丞听见他们的谈话,心想,只要是人,都会觉得顾城的诗比较好。
“为什么?”黄家富并不介意她的评价,很虚心地问。 “他的诗比你短。”古以箫再回答。
“那么我跟海子比呢?” 古以箫想了一会儿,说:“相信你以后会走上海子或顾城那样的路。”
系上背后的带子,古以箫检查了好几遍,还说是什么保守的比基尼,鬼才相信,是比基尼就不会保守!几条绳子上串着几块布,也不知道这些步会不会忽然破掉,绳子会不会忽然断掉。
古以箫一边洗菜一边唱歌,忽然重重叹口气,完了,她今年的奖学金算是泡汤了,熬夜两天复习考试科目,考到最后一门——那该死的当代形而上学与认识论的时候,刚写完名字,想趴着休息一下再写,居然就这么睡着了,一醒来,看大家已经在交卷了,她才刚刚看题目——何为勇者?她在心里大骂当代形而上学与认识论的导师易丞,早知道才考一题,她就不要复习那么多东西了!她骂骂咧咧,监考老师却在催她交卷,她一激情,提笔写了五个字——“这就是勇者!”便把考卷扔给监考,愤然出考场,将易丞诅咒十万次。
“你对人的心理真是在行。”古以箫站起来,拿上自己的包,“当你老婆一定很艰苦。”
“所以我还没给哪个女性艰苦的机会。”
“这算是一种暗示吗?”古以箫回身,把眼眨了一眨,“我会误以为你对我一见钟情哦。”
“通常情况下,爱上一个人只需要三十秒。”仇书庭绅士地帮她开门,“其余时间都在发现这一事实。”
“在我发现自己爱上你之前,可以打八折吗?”古以箫歪头问,“我没钱坐公车回去了。”
仇书庭愣了一愣,继而勾起一边唇角,“我拒绝,但我可以开车送你回去。”
易丞的声音闷闷响起:“古以箫……”
“干吗?”
“你少自恋。”
古以箫的手机响起,她来不及看来电显示,接起来道:“喂!什么人!”
“以箫……”易丞心情非常好,今天终于完成了论文的写作。泡在按摩浴缸里,舒服地伸展双腿,周围都是白色的泡泡。
只听电话里传来古以箫热切地问话:“你生过孩子没有?快点告诉我,阵痛起来该怎么样才能减轻痛苦?!”
易丞的脑后顿时降下一大堆黑线,“我……这辈子都没机会生孩子了……”
“连孩子都没生过,你真没用!”古以箫大嚷。
易丞回头看了一眼巨大的幕布,看来那五个字的效果很不错。他的语气又恢复了平板而无顿挫,“按照普通老师的评分标准,这样的答案是不合格的。虽然我给了你分数,但是怕有很多人不服,这样,我问你几个问题,如果你都能回答出来,满分就永远保留,如果答不出来,我会向学校申请满分清零。”
古以箫想用砖头狠狠拍几下他的脑袋,拍开来看看他脑子里装是是不是被水泡过的纸巾,要给满分的是他,要给零分的又是他,早知道这样,当初平均一下,给个50分就好了。他就是存心找自己麻烦,为什么?肯定是因为他当年没有这样的勇气,在她身上得到体现后,满足了他年轻时(易丞:喂,无良作者,你什么意思?我现在很老?)叛逆的个性,但又让他嫉妒非常。哼,她才不怕他呢。
于是,古以箫来到了心理咨询中心。
笑容可掬的前台小姐问她是否有认识的心理咨询师,古以箫说没有,当被问到对心理咨询师有什么要求的时候,古以箫笃定地说:“女的。”
旁边传来一声轻笑,一个好听的男声飘来,“你有性别歧视吗?”
“仇医生。”前台小姐笑容放大。
仇书庭瞥了一眼登记册上的名字,“古小姐,可否给我一个机会改变你对男性心理咨询师的偏见?”
“你就是仇书庭?”古以箫看了一眼价目表——仇书庭,他的咨询费是最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