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上有可行之路,也有不可行之路。后者不能称之为“路”,只是“荒野”,因为那只是一整片可“去”,却无人前往、无目的地的旷野。

真正有经验的人,有修养的人,也能从平凡之事中体验出一份快乐。这样的人会把在家里或办公室里枯燥的工作想象得和登山一样,充满挑战和乐趣。

人类的时尚与服装的多样性,以及流行文化的不断变化,是一种象征的形态,仿佛人类是在刻意模仿鸟身上的颜色和图案。特别是来自高度文明的人对分离与差异有着清晰的想法,用多种方式宣称自己“脱离了自然”。作为一场竞赛,这可能是无害的。(人们可以设想一下,脊索动物会这样说:“我们是进化进程中质的飞跃,大概完全超越了迄今为止的所有生物。”)但至少这种认为人类有特殊命运的说法,可视为无用的、种类繁多的理论中的一个案例(奥卡姆剃刀原理)。然而,人类对自然造成了危害。

大凡见山水者,依种类而异……有见妙花为水者,然其非用花作水。饿鬼以水见为猛火,见为脓血。龙鱼见水为宫殿,见为楼台……有见水为森林,见为壁者。人间见水为水者……故随类见诸水者,非他,乃依水之透脱也。

对此,一群忠诚奉献、心地善良的日本禅师,为了捍卫其自身的专业人士地位,总是指出世俗平民不可能体会教义的精髓部分,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时间去研习。其实不然,俗家弟子能够诚心专注其佛教修为活动,就如同任何工人、工匠或艺术家能专心致志于他们的工作一样。

原始佛教秩序之结构是受到释迦(意为“橡树”)部族管理方式的启迪而构建的。这个小型共和国有点像美洲易洛魁土著居民联盟,实行民主投票制(加德,1949, 1956)。佛陀乔答摩是释迦族人,故被尊为释迦牟尼,“释迦族之圣贤”。所以,佛教的僧伽就是仿照一个新石器时代社团的政治形式而架构的。

进化的普遍观点似乎是,竞争的物种在地球演化的漫长岁月中一直在赛跑,而所有的物种都在同一赛场上。有些快要出局,有些落在后面,有些却稳操胜券地跑在前面。如果将背景与前景互换,从“生存环境”和其各自可能的创造性等角度来看,我们可以通过其他成百上千个视点看到这些物种之间的大量互动。我们可以说是一种食物带来了一种生存方式。

非唯世界有水,水中亦有世界。非水中有如是,云中亦有众生世界,风中亦有众生世界,火中亦有众生世界……草中亦有众生世界。

其实,这就是我们的道。当然,道也可自行完成,因为当一个人自性圆满,身处于一个完美现实、完全虚幻的境界时,谁会愿意用开悟之心去交换蒙蔽之心呢?诚如道元禅师喜欢的说法:“行即道”。当我们明白,“完美之路”井非是引领大家通往易辨之地,从而抵达某一目标的胜利终点之“道”时,这就更容易理解了。登山运动员攀登顶峰的目的就是领略壮观之景,体验合作之情,经历艰险之苦。然而,在很大程度上,是“道”引领你抵达山顶,让你亲临未知,邂逅惊喜。

龙鱼视水为宫殿,当如人见宫殿,不见水之流也。若有旁观者告其“汝之宫殿即流水”,龙鱼定如我等今闻“山流”之说,忽而惊诧。

持现实观的人具备一种紧迫的政治和历史使命感,能调控自己的时间,合理支配二十四小时,且竭尽全力做好每一件事,从不自怨自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