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决不为了仪式爱你,我是正经爱你呢。我一正经起来,就觉得自己不坏,生活也不坏。真的,也许不坏?我觉得信心就在这里。
关于理性,理性,会导致悲观和消极,从理性和乐观两样东西里选择理性确实不容易,理性就像贞操,失去了就不会再有,只要碰上了开心的事,乐观还是会回来的。不过这一点很少有人注意到。从逻辑上说,从一个错误的前提什么都能推出来。假如你失去理性,就会遇到大量令人诧异的新鲜事物,从此迷失在万花筒里,知道碰到钉子。
古人曾说:天不生仲尼,万古长如夜。但是我有相反的想法。假设历史上曾有一位大智者,一下子发现了一切新奇、一切有趣,发现了终极真理,根绝了一切发现的可能性,我就情愿到该智者以前的年代去生活。这是因为,加入这种终极真理已经被发现,人类所做的事情就只剩下了依据这种真理来做价值判断,从汉代以后到近代,中国人就是这么生活的。我对这样的生活一点都不喜欢。
假设我相信上帝,并且正在为善恶不分而烦恼,我会请求上帝让我聪明到足以明辨是非的程度,而绝不会请他让我愚蠢到让人家给我灌输善恶标准的程度。
我真不想有一天我自己觉得我有了足够的智慧,可以够用了,足够明辨是非了。
性冲动是强大的,一受刺激就会自动表达出来
知识分子的标准,知识分子全都住在纽约的格林威治村,愤世嫉俗,行为古怪,并且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世界上最后一个知识分子。所以我们还是该以有一份闲差或教职为尺度来结点现在的只是分子,以便比较。
特别强调的礼,我以为和“文化革命”里搞的那套仪式差不多,什么早请示晚汇报,我都经历过,没什么大意思。对于幼稚的人也许必不可少,但对有文化的成年人就是一种负担。
在此我毫不谦虚地说,我是个高层次的读者,可是书刊检查却拿我当十六岁的孩子看待。
世俗所谓必不可少的东西我是一件也不要的。还有那个“爱”、“欠情”之类,似乎无关紧要。只希望你和我好,互不猜忌,也互不称誉,安如平日,你和我说话像对自己说话一样,我和你说话也像对自己说话一样。说吧,和我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