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人生》有一次访谈,朱军问一直单身的演员王志文:“四十了怎么还不结婚?”
王志文说:“没遇到合适的。”
“你到底想找个什么样的女孩?”王志文想了想,很认真地说:“就想找个能随时随地聊天的。”
“这还不容易?”朱军笑。
“不容易。”王志文说,“比如你半夜里想到什么了,你叫她,她就会说:几点了?多困啊,明天再说吧。你立刻就没有兴趣了。有些话,有些时候,对有些人,你想一想,就不想说了。找到一个你想跟她说,能跟她说的人,不容易。”
是啊,能找一个随时随地愿意和你聊天的人,真的很难。相信有人跟我一样,常常体会到这句话里那种深深的难以言说的滋味。
跟朋友一起喝茶,兴致很高地分享一件事情,你刚开始说,她叫服务员来续杯;再接着说,她问你有没有带面巾纸;再要开始说,她拿起手机回了个短信。然后你沉默了,她让你接着说,你说“说完了”。她问你然后呢,你会回答“没有然后了”。再也没有分享的兴致。
再比如,当你想说话的时候,拔出去一个电话,听到的是“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两三个小时之后,即便这个电话回过来,即便还是同一个人,当时的心情已经捕捉不到了,想要说的话也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只能悻悻地说:“也没什么要紧事,就打个电话……”
聊得来,是一种来自生命本源的渴望
二站之后,很多从集中营里出来的犹太人,选择了自杀。集中营里的艰难都没有把他们打倒,也没有击溃他们的生存意志,但是回到家中却受不了了。有人分析,他们从集中营里出来之后,讲自己的所受的折磨和苦难时,发现周围的人根本理解不了,更不能感同身受,甚至对他们一遍一遍地讲述那些苦难表示厌烦。最终导致精神崩溃。
身体上的痛苦人们往往是可以独自承受的,而精神的孤独,是一个人无法独自排解的。这就需要说说话,需要人懂,需要跟别人、自我的深层的联结。这种联结,从亲人那里,朋友那里,爱人那里。
我上大学之后,每次回家都要跟妈妈挤到一张床上,像姐妹一样聊天,一直聊到天亮。有时候,爸爸会叫我坐下来,我们不看电视,不吃东西,就聊天。这样的聊天,是一种深化感情的方式,让亲情更宽广。
为什么大学舍友的联系会那么紧密,毕业很多年还会有特殊感情?除了曾经每天同进同出,我想跟住宿舍的时候,深度卧聊有关系。路过好朋友城市,总是可以躺着聊上几个小时十几个小时,不知道饿不知道困。也许长聊过之后,能记得的有效信息并不多,但是聊的过程很享受。而跟你特别能聊的这个人,在心目中的地位也必然会不同于旁人。
恋爱中的人,更需要满足“被接纳”的渴望了,需要能一起说说话,要不然怎么说“谈”恋爱呢?做了噩梦惊醒的时候,凌晨三四点,男友在电话那头接过电话轻声安慰,带着困意却没有不耐烦。然后听你吱吱唔唔的讲完梦。直到你拿着电话睡着了,那边才挂掉电话安然入睡。这难道传达的不是发自内心的接纳吗?
一直觉得人的内心在本质上是孤独和寂寞的。我们需要一个“聊得来”的人来取暖,那种被认可和接纳的感觉,便是刚刚好的温度,温暖我们的内心和灵魂。
这就是为什么需要找一个“聊得来”的伴儿,陪我们一起,走过严冬和酷暑,走过喜悦和悲伤;一起把岁月变迁,走成一世美好。